2023年一曲沉吟.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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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一曲沉吟 一 阴暗潮湿的住院部里，六张床位的505病房已经住满人。这是小县城里的一所附属医院，设备比较简陋。住院部的楼房很残旧，墙壁上爬满青苔，走廊里阴风瑟瑟，充满着潮湿的药水味。 “姐，你要喝水吗？一位五十岁出头的男人，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地端着一只锈迹斑斑的水杯。 “嗯她摇摇头，那张本来沧桑的脸，此刻愈加憔悴，干裂的嘴唇困难的启开，又合上。伤口发炎，胸口闷痛，牵动全身的痛苦。她很想哭，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快哭出来，可是她没有士气，噙在眼眶里的泪珠，悄悄地从深陷紧锁的眼角滑落。 他用他松树皮般粗糙的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憨厚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纹沟累累的脸无奈地扮演一丝丝微笑，然后艰涩挤出

2、一句话： “姐，会好的，没事的。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台，洒在幽深的病房里。滴管里无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输入她瘦削的身子。她偶尔发出的令人心酸的呻吟声，把他的心坎都磕碎了。望着挂在床头的病历卡，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他看不懂。但医生告知他，她患了多年的甲亢病，风湿病，并长期过度劳累，极度贫血。如今最严重的是胸积水并且有癌症的可能，在这小医院治疗存在风险。 医生说，最好还是家属签约。他接过签约单，木讷地看着裹在泛黄粗布被子里的她，呐呐自语半天。 “请问有其他家属吗？医生有些不解。 “有，孩子们都在外面，工作忙。他又怜悯地望了望她，悄悄抹去不当心落下的泪水。 “出这么大事，怎么还不通知他们赶快回来？医生

3、有些严峻，而他忧虑片刻。 “姐，姐，还是通知孩子们吧！他凑近她的脸旁说。 那张被痛苦扭曲的脸依旧摇摇头。 二 他不管那么多了，径直走到医院旁的小卖部，摸了摸上衣的内口袋，掏出了一本褶皱皱的电话本，里面歪歪斜斜写着的电话号码被汗浸湿过，有些模糊。他看了看，翻了翻。然后在电话上一键键仔细按下大甥儿的手机号码，随即电话里传来电脑语音说:“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他听不懂，纳闷地挂机。接着打给大甥女，大甥女夫妇都是教师，工作忙，又要照看孩子，回家探望爸妈时间渐渐少。 嘟半天没人接，沉闷的铃声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过去。 三十多年了，他最友爱的也是唯一的姐，可怜她的一生却毁在老父亲的一句不加思索的大话

4、里。就是为了给父亲那句话买单，父亲把姐许配给那个酗酒如命，滴水不沾的粗鲁的男子。他反对过，可是由不得他。父友爱面子，他考虑大家族的颜面。 姐生性温顺又秀丽，她不忍心父亲颜面全失，含泪地拒绝村里仰慕她的青年。 出嫁时，那个自私的男人半个聘礼也没给，就带走了姐。母亲含泪地悄悄塞给姐几十块钱。结婚没半月，姐哭着跑回家，父母好言相劝，姐才含恨回去。大甥女出生还没半月，姐就差点投水自杀。家里穷过壁，而那男人不但好吃懒做，还酒后打骂姐。 三十多年过去了，一晃眼的功夫啊，憔了容颜，白了鬓发。岁月的沧桑一刀刀刻在姐脆弱的心上。那男人也不行了，在家卧床不起。姐含辛茹苦培育的四个孩子都相继上大学，工作。而劳作惯了

5、的姐还是闲不住。一边照看那男人，一边起早摸黑的干活。 那双浑浊的眼睛又瞧了瞧电话本，最终打给二外甥女。 “喂喂电话最终接通了。 “是二妹吗？我是舅，你妈她，她他有些哽咽。 “舅，我妈怎么啦？你快说啊电话那头有些焦急。 打完电话，他看了看天色，时已近黄昏了，夕阳把住院部的楼房镀上一层金色。他来到打饭窗口，给姐点了一份饭菜后，自己要了一碗白粥加咸菜。然后蹒跚爬上楼梯。 三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都赶回来了。大妹和二妹噙着泪水，趴在床边喊妈。她睁开眼，二妹腆着大大肚子。原来准备等收割后，去帮助她坐月子的，没想到儿子夹着公文包站在后面，升为经理的他工作更加繁忙，并且个人感情一团糟，电话也极少打回家。

6、“没事的，傻孩子，妈没事的。他苍白的脸困难挤出一丝微笑。 “小妹呢？她看了看，接着又说：“不要告知她，让她安心读书吧。 护士敲了一下门，进来通知她要再次治疗，长长的针穿过胸，肥大的针筒抽出满满的水。她咬紧牙关，苍老的脸抽蓄着。多少年的磨难都挨过去了，在儿女面前，她还是异样的冷静和顽强。 一天天的治疗，输液，再加长夜失眠，她的身子越加消瘦。 母亲节那天，小女儿在学校里自豪演讲她宏大母亲赢来强烈的掌声。可当她打回家时，邻居告知她，母亲病倒了。半天！她愣住了，想不到妈就这样累垮了。一时的担忧，自责，蒙在被窝里哭起来。 四 没过两天，儿子手机每天“铃铃响，业务很忙，最终走了。二妹腆着肚子不方便，再加上

7、工作，也回去了。剩下大妹夫妇俩，但课程紧急，又赶着评职称，学校也不让他们请长假。最终，还是请回在家代理农田的舅舅。 病房里又回到从前死寂，她呆呆地望着滴管里的药液，一滴又一滴的。对儿女的眷恋，埋在心里说不出来。还有这一天又一天的医疗费，白花花的钱呐！她抿住嘴，平日的省吃俭用都打水漂。阳光穿过窗台，金灿灿的撒在床边。她伸出右手，试图接住每一束阳光。 “姐，您想要起来吗？他拎了个水壶从外面进来。 她摇摇头，接着说：“家里的猪好吗？田里你去看了没？ “看了，姐，都很好。他点点头，一边放好水壶一边说。 “强，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从阳台外照进来的斜辉，尘粒在里头非常地喧腾着，狂舞着，她迫切地问他。 黄昏里的病房静悄悄的，两个年过五旬的老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着。剥落粉灰的墙角爬满青苔。阳台外那只漏水的水管，一滴滴渗出的水像穿过岁月沧桑，越过尘世的荒野，滴在桶里，发出深沉的哀叹。 蜗牛宝宝入学记大鱼妈妈和小鱼孩子 本文标题：一曲沉吟 本文链接： :/ 延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