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危机对德俄关系及全球格局的潜在影响.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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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龙源期刊网 http:/ 乌克兰危机对德俄关系及全球格局的潜在影响 作者：戴启秀 来源：国际观察2015 年第 02 期 摘要：欧洲东部的乌克兰危机正在影响欧洲的和平秩序，影响欧洲的地区安全，特别是影响德国与俄罗斯的政治、经济关系。德俄关系、欧俄关系再度疏远，欧洲面临自冷战结束之后最复杂和最紧张的地区安全困境。乌克兰危机是否会使欧洲面临再度分裂的危险？在危机不断加剧情况下，乌克兰危机是否对欧洲地区安全乃至全球安全格局带来潜在的影响？基于这一深层次考虑，本文将乌克兰危机放在欧洲地区安全、美俄战略利益博弈层面，对乌克兰危机形成诸多诱发原因、乌克兰危机对欧洲地区安全、德俄关系影响进行阐述，在此基础上

2、确定乌克兰危机对全球格局的潜在影响 关键词：乌克兰危机德俄关系 全球格局 欧洲安全 中图分类号：D8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4812（2015）02-0100_113 25 年来，德国和俄罗斯从机制上建立了政府问经常性的对话合作机制，由此奠定的多个领域合作机制构成了德俄关系的制度基础。然而，乌克兰危机导致德俄之间悠久且特殊的合作关系面临困境，冷战后形成的以协商、合作为主的德俄伙伴关系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在2014 年 11月 9日柏林墙倒塌 25 周年这一历史时刻，德国、俄罗斯两国再次重申各自处理乌克兰危机的外交理念和政策，强调为了欧洲的和平与安全需进一步加强对话与合作。2014

3、年 12月 23 日，乌克兰议会表决通过的关于乌克兰放弃不结盟地位的法案 1为乌克兰加入北约提供了法律基础。乌克兰放弃中立这一政治主张，对俄罗斯采取制度性敌对态度，这使西方与俄罗斯紧张关系进一步升级。2014年 12月 26 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俄罗斯新军事学说总统令二这一新军事原则显示，俄罗斯将北约视为其头号军事威胁，1 这意味着，俄罗斯将采取更加强硬的立场，以回应由美国主导的削弱俄罗斯的举措。欧美和俄罗斯之间互相威胁、瓦不妥协，危机进一步升级，使乌克兰不断走向“事实上的分裂”。对欧洲而言，“乌克兰冲突使欧洲和平秩序面临十分严重的危机。”2 欧洲东部的乌克兰危机正在影响欧洲的和平秩序，影

4、响欧洲的地区安全，特别是影响德国与俄罗斯的政治、经济关系。德俄关系、欧俄关系再度疏远，欧洲面临自冷战结束之后最复杂和最紧张的地区安全困境。在世界大战结束 70 周年之后，人们又不禁在担心，乌克兰危机是否会使欧洲面临再度分裂的危险；在危机不断加剧前提下，乌克兰危机是否对欧洲地区安全乃至全球安全格局带来潜在的影口向 一、美俄战略利益博弈与乌克兰危机 龙源期刊网 http:/ 冷战后，作为夹缝中的国家，乌克兰一直面临结盟或中立的国家定位选择地理上，乌克兰位于东西方大国的“中间地带”，其政治地图处于大国角逐的“前沿”。虽然冷战后乌克兰成为独立国家，但其国内事务易受国际形势影响，在政治和经济上不易摆脱美

5、国、俄罗斯、欧洲大国的影响。而乌克兰国内发展与国际局势发展变化也息息相关。乌克兰要求加入欧盟、北约的努力进一步远离了俄罗斯，令地区局势进一步恶化。对乌克兰而言，在俄、欧各白加快区域整合的背景下，乌克兰面临“安全”和“一体化”双重困境。直至 2013 年底亚努科维奇政府无奈的外交选择引发了乌克兰更大的危机。除乌克兰自身因素外，从战略层面看，冷战后，美俄始终把乌克兰作为其外交的重要战略支点。乌克兰是美国全球战略利益支轴国家。早在冷战后的 1997 年，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在其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一书中强调，“乌克兰是欧亚棋盘上一个新的重要地带，没有乌克兰，俄罗斯就不再是一个欧

6、亚帝国。少了乌克兰的俄罗斯仍可争取帝国地位，但所建立的将基本是个亚洲帝国，乌克兰丧失独立将立即影响到中欧，使波兰变为一体化欧洲东部前沿的地缘政治支轴国家。”1 对欧洲而言，乌克兰对欧洲东部安全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它也是俄罗斯和德国国家利益和地区安全重要的支点国。冷战后启动的北约东扩和欧盟东扩的“双东扩”进程也使欧洲多条边界出现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在这方面，“美国及其欧洲盟友要为这场危机承担大部分责任，问题的核心是北约东扩，而大战略的中心内容将使乌克兰脱离俄罗斯的势力范围，将之融入西方。”2另外，欧盟东扩和西方支持乌克兰的民主运动，2004 年的橙色革命也是关键因素。无视西方与前苏联达成的德国统

7、一后北约不进入原华约国家的承诺，2004 年后，美国加快了北约东扩进程，允许华约国家加入北约。“关于北约在德国统一后的方向问题，德国前总理科尔可以证明，当苏联出手让出东德的时候，西方和北约承诺，原华沙公约组织成员国国家不加入北约。但是，在2004 年橙色革命失败后，（美国）小布什启动了将爱沙尼亚、保加利亚等前东欧国家纳入北约成员国进程。由此，美国就直接进入了俄罗斯在欧洲的势力范围。之后，让俄罗斯与美国产生分歧的第二件事，是五角大楼准备在这一地区建立并部署导弹防御系统。”3 当欧盟还将乌克兰危机当成技术事件处理的时候，“美国外交部已向其在乌克兰的代表发出指示，要求在组织过渡政府时将总理这一职位给

8、反对派政治家亚采纽克。.不同于美国，那些欧洲政治家在乌克兰问题上犹豫不决，缺乏勇气，还总是盯着不切实际的国际法。”4 北约东扩是冷战后北约转型的需要。除自身建设外，北约东扩对中东欧国家开启了准人的大门。1997年 5月成立的北约与中东欧国家之间的“和平伙伴关系计划”合作机制，为北约东扩做了铺垫准备。在这一合作框架机制下，乌克兰加入了北约“和平伙伴关系计划”。1999 年出台的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是申请加人北约国家的必经步骤。在 2008年 4月北约首脑会议上，北约是否扩大问题上，引人注目的议题是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的申请是否能够被接受。虽然美国力主在本次峰会上吸纳乌格两

9、国加入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鉴于俄罗斯的强烈反对和一些西欧国家的顾忌，特别是由于德国、法国的反对，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的申请没有被接受。为平衡与美国和俄罗斯的关系，2010 年乌克兰议会通过了对内和对外政策原则法，确立了乌克兰的不结盟地位，这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地区形势俄罗斯兼并克里米亚事件使乌克兰危机进入一个新的阶段。2014年 3 月，在克里米龙源期刊网 http:/ 亚进行公投之后，普京签署法案宣布克里米亚正式并人俄罗斯 j这一事件将俄罗斯与欧美关系推到了冷战结束之后最紧张的状态。“在基辅有人扬言加速乌克兰加入北约进程。这意味着在俄罗斯军队荣耀之城会出现北约的舰队，

10、而这也威胁俄罗斯南部”1。俄罗斯兼并克里米亚事件被看作是俄罗斯对欧美“双东扩”的战略反击，乌克兰由此成为美欧和俄罗斯间的战略博弈对象。2014年 12月 23 日，乌克兰议会表决通过了关于乌克兰放弃不结盟地位的法案。乌克兰这一加入北约进程的制度性安排触犯了俄罗斯的底线。对俄罗斯而言，欧盟和北约的双东扩意味着俄罗斯将失去对中东欧的控制权和在地缘政治上遭受“重创”。欧盟东扩，尤其是波罗的海国的人盟，使俄罗斯在西北失去了一半多的波罗的海海岸线。中东欧、东南欧和波罗的海的 10 个新成员国在 2004年 5月 1 日加入欧盟后，使庞大的欧盟扩大至俄罗斯的“家门口”。冷战后，在 1999 年开始的以美国

11、主导的北约三次东扩中，除乌克兰以外，所有的中东欧国家都加入了北约，这使俄罗斯失去了 1000 公里的战略纵深窄问在 2004 年北约和欧盟向中东欧国家扩大的背景下，德围前总理施密特就曾指出，“美国很早就本着自己的地缘战略利益，一再敦促欧盟接纳土耳其二可以想象，美国不久就会施压让欧盟接纳乌克兰、亚美尼亚、约旦，甚至以色列和埃及.1999 年的北约首脑会义就已经在这方面显露端倪。”2 乌克兰危机的不断升级，使普京感到，“俄罗斯已经不再相信同欧盟和美国建立的所谓伙伴关系。欧盟谈民主和自由是一种虚伪，其背后是追求权力利益。根据沙皇教义，军队和舰队是俄罗斯唯一可靠的盟友。”3 目前乌克兰危机的谈判框架是

12、 2014 年 9 月 5日冲突相关方签署的明斯克议定书，它是由乌克兰、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俄罗斯三方联络小组同乌东部民间武装代表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达成的停火协议.2014年 9 月 19日，冲突双方通过谈判又签署了一份备忘录。备忘录进一步细化了明斯克议定书德国政府呼吁乌克兰冲突双方能继续回到这一框架内，在保证乌克兰领土完整的基础上进行政治对话，希望各方能落实先前达成的协议计划。2014年 11 月18 日.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与德国外长施泰因迈尔在莫斯科举行会谈，双方表示应在明斯克协议框架内化解乌克兰危机。美国总统奥巴马在二十国集团峰会期间表示，制裁是迫使俄罗斯改变对乌克兰危机立场的有效手段

13、。在 2014年 12 月 18 日欧盟峰会上，欧盟各国领导人并未就减轻或增加对俄罗斯的制裁形成共识。二、乌克兰危机对德俄关系的影响 在欧盟的核心国家德国看来，德国和欧盟与俄罗斯的政治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欧洲的安全、和平与稳定。对德国而言，“德国、波兰和俄罗斯三边对话机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欧洲安全只有同俄罗斯一起才能得到保障，而不是通过反对俄罗斯方式得到保障。”1“我们不能将俄罗斯排除在欧洲之外。这不符合历史，也不合理，甚至威胁和平。”2“在兼顾彼此利益的前提下，在安全领域德国加强同俄罗斯的合作，共同解决欧洲东部邻国冲突，保障欧洲安全和稳定，实现欧洲持久和平。这是德国政府东部安全原则框架，也

14、是德国统一后旨在实现建立欧洲整体安全秩序的外交目标。对俄罗斯而言，欧洲安全架构的改变将会对俄罗斯国家安全构成威胁。”3基于这一安全需求和安全感知，德国政府处理乌克兰危机的政策试图兼顾欧洲、乌龙源期刊网 http:/ 克兰和俄罗斯多方的不同安全需求，在此框架下形成了德国特有的对乌克兰和对俄罗斯的政策和原则。1.德国应对乌克兰危机的基本原则和态度 冷战后，统一的德国与俄罗斯缔结了战略伙伴关系，并发展成特殊伙伴关系。德国欧洲政策的重要原则之一是促进和维持欧洲的安全与稳定。克里米亚危机之前，德国一直是支持俄罗斯合法利益最重要的西方国家；但俄罗斯兼并克里米亚事件触犯了德国战后所奉行的遵守国际法和国际秩序

15、的国家原则。美国的全球战略和欧洲的地区安全使德国外交处于两难境地。目前，德国短期外交目标是避免冲突进一步升级，帮助乌克兰恢复国内政治经济社会稳定，争取和拉拢俄罗斯重新回归合作这三点。对德国而言，欧洲东部安全架构是德国的安全所在。这也是德国推进欧盟东扩的重要原因之一。俄罗斯兼并克里米亚是德国和俄罗斯关系复杂化的关键因素面对 2014年 12 月 4 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发表了 2014年度国情咨文言辞强硬的讲话，欧俄对峙出现更加严重的趋势。次日，2014 年 12月 5日，包括德国前总理施罗德、前总统赫尔佐克等人在内的 60 多位来白政治、经济、文化、媒体的社会精英联合署名，向政府及媒体发出题为“在

16、欧洲再次爆发战争？请不要以我们的名义”的声明。声明呼吁，以和平方式实现德国统一，是战胜国在理性主导下的一种态度这一决定具有历史意义。在解决德国分裂的历史事件后，应该要形成一种具有承载力的欧洲和平与安全体系。2014年 12 月 18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发表政府宣言，官方阐述了联邦政府对处理乌克兰危机的立场和态度一随后，默克尔在 2015 年新年贺词中再次重申其原则立场。对德国应对乌克兰危机的基本原则和态度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首先，欧洲要一如既往的坚持欧洲和平秩序的价值，即坚持欧洲的统一，反对欧洲分裂。在政府声明中，默克尔总理回忆道，25年前欧洲以和平方式解决欧洲和德国分裂是一件伟大的历史事件，“

17、欧洲的统一是莫大的幸福，面对欧洲的统一，我们不能忘记欧洲历史，同时也不能忘记现实的危机和战争。”1 默克尔认为，“和平、自由、福祉”这一欧洲价值不是自然而然容易得到的事，需要人们时刻并持之以恒地为之做出努力并捍卫这一和平价值。德国社会精英声明也强凋，在此期间，美国人、欧洲人、俄罗斯人，其原有的排斥战争的主流想法已经消失，显而易见的例子便是冷战后北约的东扩进程。由于北约东扩未同时深化与俄罗斯关系，这使俄罗斯感到威胁，欧洲东部安全也面临威胁。面对欧洲人目前又在担心战争，德国有义务承担起欧洲和平的责任。“第二，德国将继续寻求同俄罗斯的对话并维持与俄罗斯友好关系。政府声明提出，希望俄罗斯接受以欧洲和平

18、制度价值为基础的对话。虽然德俄关系面临乌克兰危机的挑战，但德国政府依然坚持包括俄罗斯在内的欧洲整体安全解决方案。正如德国 60多名社会精英呼吁那样，德国政府应更好地承担欧洲和平的责任，“我们需要一种新的欧洲缓和政策，要为所有国家提供相等的安全，所有伙伴享有平等和相互尊重。这里，俄罗斯人的安全需求、德国人的安全需求、乌克兰人的安全需求和巴尔干人的安全需求同等重要。”1 为了欧洲的和平和避免战争，德国政府应制定和实施一种新缓和政策和对俄新政策，以此缓解乌克兰危机所致的德俄关系紧张和恶化。“对俄罗斯、乌克兰的合理批评不能导致我们过去 25年同俄罗斯关系处理中所取得的成就也随之消失。”2第三，支持乌克

19、兰的独立和领土完整。冷战结束龙源期刊网 http:/ 使欧洲和德国分裂问题得以解决。在乌克兰问题上，德国反对欧洲再次滑人势力范围传统思维，支持乌克兰的独立和领土完整，反对欧洲的再次分裂。“对乌克兰而言，分裂意味着严重的倒退。对欧洲和欧洲安全而言，也是严重的倒退”。3第四，反对军事手段解决乌克兰危机。尽管德国坚持以和平手段解决乌克兰危机，维护乌克兰的独立和统一，但美国和俄罗斯的战略博弈会影响事态的变化和走向。第五，德国重视与俄罗斯安全合作，也是基于德俄在很多层面不可分割的经济关系。乌克兰是俄罗斯向欧盟运输能源过程中的重要中转国，欧盟消耗的天然气中有近 20%是经由乌克兰输入的。乌克兰危机对德国与

20、俄罗斯经济合作和能源合作产生严重的影响。对欧洲而言，乌克兰是具有十分重要战略地位的国家，增强对乌克兰的控制力也成为了欧洲国家缓解自身能源困境的重要手段。德国上述原则和立场是基于 1990年 11 月欧安会成员国首脑在巴黎签署的新欧洲巴黎宪章（Pariser Charta fur ein neues Europa），这是冷战后欧洲融合的最重要政治文件基础。新欧洲巴黎宪章是对 1989 年以来欧洲政局大变动的一个阶段性总结，它是几乎所有欧洲国家以达成共识的形式，以欧洲融合、互相尊重、伙伴关系为原则建设未来的欧洲。乌克兰危机的解决能否回到这一原则框架，值得关注。但从欧洲视角看，二战以来欧洲人追求的地

21、区和平战略目标不会改变。2.俄罗斯应对乌克兰危机的立场和态度 对俄罗斯而言，从安全利益来看，乌克兰首先是俄罗斯的安全缓冲区。乌克兰脱离俄罗斯势力范围，将触犯俄罗斯的底线。在过去数百年，乌克兰曾是俄罗斯领土，彼此有着共同的历史记忆：俄罗斯争取自由的战斗从 1709 年的波尔塔瓦战役开始，其中一些最重要的战役是在乌克兰领土上进行的。军事上，俄罗斯在地中海投射影响力的黑海舰队，长期租驻在克里米亚的塞瓦斯托波尔。克里米亚也是俄罗斯通往地中海的门户。一直以来，俄罗斯极为关注和突出安全与军事在国家政治和经济中的地位在其传统安全观念中一个最为重要的因素是地缘政治，即寻求地理意义上的围家安全屏障。冷战结束，苏

22、联解体，俄罗斯的地缘政治环境大为恶化。“俄罗斯正处于其数百年来最困难的一个历史时期。大概这是俄罗斯近 300 年来首次真正的面临沦落为世界二流国家，甚至是三流国家的危险。”1 北约东扩，尤其在西北方向，由于波罗的海三国的独立和加入北约，俄罗斯失去了该海域大约一半的海岸线，使圣彼得堡距离西欧国家边界线仅为 100 多公里。在西南方向，乌克兰的独立使俄罗斯战略损失进一步加大。在失去一半黑海海岸线的同时，黑海舰队也被一分为二，这使俄罗斯在黑海地区的战略态势倒退到了 250 年前。“在这场地缘政治博弈中，乌克兰对俄罗斯比对西方更重要。对俄罗斯而言，它是面向西方的最后一个战略屏障，也是柔软的下腹部。对西

23、方来说，它是压缩俄罗斯的最后一个战略空间的据点，把这个据点拿下来了，俄罗斯在西面就没有战略缓冲带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它才变得对西方特别重要。”2 在 2014年 12 月 18日于莫斯科国际贸易中心举行的年度记者招待会上，面对乌克兰问题，普京强调，“西方伙伴们明白，最正确的路线是停止修建这堵墙。”3德国媒体指出，“普京用冷战来描述北约东扩。将东欧国家接受进北约是建造了一堵虚拟的柏林墙。西方自我感觉是胜利者。”4 在普京看来，“俄罗斯和欧洲之间竖起了新的隔离墙它不是水泥墙，但是同样（和柏林相比）显著。这是无龙源期刊网 http:/ 形的、陌生、猜忌、互小信任、互相指责之墙。”5在这一问题上，普

24、京指出，“在柏林墙倒塌后，难道西方没有承诺放弃北约东扩吗？北约的扩张潮不是墙吗？没错，这不是挖出来的墙，这是虚拟的墙。”6由此可见，乌克兰危机成为俄罗斯与西方关系变化的重要转折点，俄罗斯对国际战略环境和自身所处环境的认识发生了重大变化？经济上，从实现普京的欧亚联盟战略来看，乌克兰是俄罗斯欧亚联盟计划中代表欧洲的一方。若没有乌克兰，普京第三任期内的欧亚联盟战略构想便无法实施。根据俄罗斯制定的欧亚联盟路线图，2010年启动关税同盟；2012 年启动统一经济地区；2015年建成欧亚经济联盟。“在普京关于欧亚联盟的设想中，乌克兰的地位举足轻重。基辅罗斯是东斯拉夫民族的摇篮。在俄罗斯的心目中，如果说莫斯

25、科是心，圣彼得堡是头，基辅就是腿。没有乌克兰，俄罗斯将不再是一个强盛的欧亚大国。”1 普京认为，“我们明白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明白，这些行为的目的是指向乌克兰和俄罗斯的，指向欧亚的融合。2 乌克兰和白俄罗斯是俄罗斯作为一个欧洲国家所必需的连接点。“俄罗斯现在退到了无路可走的边缘，就像一根弹簧被压到底，它是会猛烈地弹起来的要永远记住这一点。”3 从俄罗斯社会演变的历史轨迹和文化渊源角度来看，东正教是俄罗斯文化的核心并左右俄罗斯民族内在的基本价值标准和准则。如果说，北约东扩触及俄罗斯的安全利益；那么，欧盟东扩则触及俄罗斯民族国家属性和文明归属问题。乌克兰民族第一个国家基辅罗斯是俄罗斯文明、文化起

26、源和宗教的发源地。它奠定了今天的俄罗斯、乌克兰共同的文化基础。斯拉夫民族分为东斯拉夫、西斯拉夫和南斯拉夫三支。其中，东斯拉夫包括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为之，德国外长施泰因迈尔要求，认真看待乌克兰历史，基辅是东正教的发源地，这一点要认真对待，乌克兰危机的规模与影响出乎政治家们的意料。乌克兰危机使俄罗斯对美立场采取针锋相对的态度和措施；同时，俄罗斯也采取区别对待的办法，试图加强与德国、法国、比利时等国家的沟通。“2014年 2月以来，普京与外国领导人通电话 80余次，其中 30 余次是与德国总理默克尔进行的。”4当西方人谴责普京违反国际法兼并克里米亚时，“在伦敦、柏林和巴黎，人们不能理解一个俄

27、罗斯爱国主义的视角。北约的飞机已经可以通过爱沙尼亚接近圣彼得堡。之后，在乌克兰与克里米亚军港协定结束后，美国军舰就可以停靠在俄罗斯军舰边上二”5这让俄罗斯在战略安全感知上难以接受。3.乌克兰危机所致的德俄分歧 2014年，德国与俄罗斯双边关系因乌克兰危机存在分歧。尤其是俄罗斯占有克里米亚地区后，争论和分歧进一步加剧。对俄罗斯人而言，俄罗斯占有克里米亚是收复了自己的领土，正如普京在 2014年 3月 18 日在克里姆林宫向议会上下两院发表演说时强调的那样，“我相信欧洲人会理解我们的，尤其是德国人在东德与西德合并的政治协商中，并非德国的（西方）盟国都支持这一合并而我们则相反，苏联完全赞成德国人的历

28、史性统一。我相信德国人没有忘记这一点，希望德国公民们也能支持俄罗斯的恢复民族统一的努力”1 对普京的这一演说，德国龙源期刊网 http:/ 政界、学界和媒体都做了及时报道和评论，对普京提到苏联对德国国家统一的支持态度，德国媒体更为敏感。首先，在克里米亚事件上，德国观点与欧美颇为一致，认为，俄罗斯侵占乌克兰的领土，是违反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准则。同时，德国总理默克尔指责俄罗斯违背其 1994年签署的旨在保障乌克兰领土完整和主权的布达佩斯备忘录。但对俄罗斯而言，克里米亚 60%的人口是俄罗斯族人，直到 1954 年才并入乌克兰。1954年，为庆祝俄罗斯与哥萨克达成协议 300周年，乌克兰裔的赫鲁晓夫将

29、克里米亚送给了乌克兰。在普京看来，历史上的这一事件没有其国际法意义上的法律基础。2014年 3月 18 日，在克里米亚申请加入俄罗斯之际，俄岁斯总统普京指出，“上世纪赫鲁晓夫对克里米亚问题的决定违反了苏联宪法”因为当年苏俄宪法第33 条规定，苏俄最高委员会主席团无权改变共和国疆界，但有权发起公投。然而，在克里米亚或苏俄，都未就此事进行整体公投，这也是欧美和俄罗斯之问在克里米亚危机的不同立场。在处理由此引发的欧洲安全问题上，德国一方面依然将北约视为欧洲安全的保障和德国安全、防务政策最强大的支柱；另一方面，历史和现实经验也使德国意识到，欧洲的安全离不开俄罗斯。美国全球战略和欧洲地区安全使德国外交置

30、于两难境地，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默克尔政府在对俄态度的摇摆不定。美国优先考虑通过拉拢乌克兰加入北约，实现其全球战略；德国优先考虑重新拉拢俄罗斯，稳定乌克兰局势，实现欧洲地区的安全目标，这使德国外交左右为难。其次，面对经历过德国统一的艰辛历程，德国政治家认为，在欧洲和平面刈威胁的时候，“德国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因为，如果没有俄罗斯人民谅解的态度，如果没有戈尔巴乔夫的远见，如果没有西方盟国的支持，没有当时联邦政府小心翼翼的行为，欧洲的分裂是不可能解决的。”2正如德国前总理施密特所言，1990年，“如果没有老布什政府谨慎的外交政策，法、英两国反对两个德意志国家统一的阻力是难以克服的。”1 德国有义务承

31、担起欧洲和平的责任。第三，从战略层面看，欧盟不断推进乌克兰向欧盟靠拢，旨在通过欧盟东扩实现空间东移。从冷战后开始的欧盟扩大进程由西欧面向中东欧转型国家，并试图通过东扩将西欧的社会、经济、法律制度推至中东欧地区，使西欧、中欧和东欧在经济法律制度方面达到统一，实现“自从罗马帝国灭亡以来，首次有机会统一欧洲”的梦想。2但推动乌克兰加入欧盟的经济联系国协定，在普京看来，“欧盟向乌克兰提供经济联系国待遇，被视为是北约向东扩的第一步。从莫斯科角度来看，乌克兰是普京企图摆脱美国围堵俄罗斯欧亚联盟计划的欧洲支点国。”3 三、对全球格局的潜在影响 如果说乌克兰是美俄地缘战略的支点，那么德国则是美国和俄罗斯都想影

32、响其战略方向选择的重要国家。根据历史经验，德国战略方向的选择将会潜在影响世界格局的发展方向。乌克兰危机对全球格局的潜在影响是由诸种因素所致。在这方面，特别令人关注的是乌克兰国家自龙源期刊网 http:/ 身特有的地缘政治定位和其在大国战略利益博弈中特殊作用。在危机失去可控的情况下，乌克兰危机将影响欧洲地区安全和全球格局的重组。1.乌克兰危机分析 首先，从乌克兰国家内因来看，乌克兰的地缘政治使其定位不清，左右为难，其身份定位使之在“欧洲国家”和“欧亚国家”之间徘徊。乌克兰向“东”还是向“西”的选择使国内政治危机不断。另外，乌克兰西部大多数人信奉天主教；东部以信奉俄罗斯东正教为主。西部大多数人以讲

33、乌克兰语为主；东部则以讲俄语为主。乌克兰国家内部如何在不同族群间实施和解政策，解决内部冲突面临挑战。如果乌克兰将自身视做东西方对抗的一部分，那么，自身“分裂”也难以避免。从外部来看，在未来，乌克兰分裂将会阻碍俄罗斯与西方的融合和合作。在这方面，北约与俄罗斯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对抗，是北约与俄罗斯在其影响力边界划分方面的一场对抗，双方都不愿意放弃在这一重要地区的利益，这使彼此冲突不断加剧。德国已经预感到乌克兰局势久拖不决可能会出现爆发战争危险，而这场战争的催化剂源于美国、欧盟和俄罗斯间互相威胁和互不妥协。“自 2013年 11 月起乌克兰内部危机在外界（欧盟与欧盟成员国、俄罗斯、美国）持续参与的情况

34、下逐步展开。”1 其次，德国和欧洲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底线是不战；俄罗斯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底线是乌克兰不加入北约。如果乌克兰加入北约，俄罗斯会承受乌克兰分裂的代价。从德国来说，维护乌克兰独立和领土完整，防止欧洲再次分裂，避免欧洲成为冷战时期东西方对抗的前沿，这成为德国对俄罗斯政策的最终目标。第三，德国是所有欧元区国家中与俄罗斯经济联系最为密切的国家对于欧盟的对俄制裁措施，德国经济损失惨重。德国主流社会期待政府出台新的对俄缓和政策，在欧盟对俄制裁中起到踩刹车的作用。第四，乌克兰危机表明，欧盟机构缺乏战略和快速处理危机能力，并忽视俄罗斯妥协的底线。在普京看来，北约东扩就已经竖起了新的柏林墙。“今天俄罗斯

35、看到自己在西部和南部被美国据点所包围，苏联的领土安全带已不复存在。”2 如果危机进一步升级，至少“俄罗斯会力求争取东部乌克兰，实现乌克兰东部与俄罗斯的一体化。东乌克兰有丰富的资源，如果能够成为俄罗斯的战略前沿，西乌克兰则会成为北约和俄罗斯之问的战略前沿。”3 2.对欧洲地区和对全球格局的潜在影响 俄罗斯兼并克里米亚，使得乌克兰内部争端转变成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外交和政治冲突。乌克兰危机的爆发和后续的发展，成为 1989年以来柏林墙倒塌后欧洲整体安全体系面临的最大挑战。“这一危机拥有足够的潜力，有可能毁掉很多过去 25年在欧洲建立起来的安全合作结构，甚至可能将其全部摧毁。”4 乌克兰危机对欧洲区域的

36、影响主要是欧洲大陆面临是否再度分裂的危险。因为，以北约和欧盟为一方和俄罗斯为另一方之间的持续对抗导致风险加大。作为冷战时期的前沿国家，对德国而言，维护欧洲的和平与安全，保持与俄罗斯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是其外交根本利益所在。这一外交目标因乌克兰内部及其周边事态发展，特别是外部大国参与而凸显德国外交危机处理能力的不足。另外，从国际法角度看，虽说“科索沃是一次特殊情况，打破了规则，但新规则没有因其而建立起来。俄罗斯在 2008年格鲁吉亚冲突和克里米亚危机中都依据了科索沃问题上违反国际法的做法，这充分表明默默接受这种违反规则的行为可以带来何种不愿看到的后果。”1由于 20世纪 90 年代并没有按照以“欧

37、洲融合、互相尊龙源期刊网 http:/ 重和伙伴关系”为三大原则的新欧洲巴黎宪章原则发展欧安会新机制，取而代之的则是向东扩大的北约组织和欧洲区域组织。乌克兰危机再次引发了隐形“分界线”的移动。对俄罗斯而言，虽然冷战柏林墙倒塌了，但“移动的墙”通过欧盟和北约“双东扩”战略对其正进一步构成威胁。从国际层面来看，基于乌克兰危机对欧俄、美俄和德俄关系的影响，乌克兰危机对全球格局的影响将越来越凸显。首先，从战略层面看，俄罗斯的衰落导致欧洲安全体系的失衡。俄罗斯的衰落使其战略利益与可用于维护利益的资源之间出现了严重的不可克服的脱节。如何实现美国全球战略与欧盟的欧洲战略之间的平衡，实现与俄罗斯在欧洲安全方面

38、的平衡，美、欧、俄都要面对战略困境。第二，乌克兰危机显示了苏联解体后欧亚国家地区转型的发展需求和欧洲安全体系重构这两个重大事件。虽说其直接原因是亚努科维奇政府决定暂停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但其深层次原因是乌克兰选择参与欧洲一体化，或是参与由俄罗斯主导的欧亚一体化。这场危机诱发了乌克兰国内的矛盾，也折射出了国际战略的复杂格局。从这一角度看，乌克兰危机已不再是乌克兰国家发展战略的选择，而且关系到美国、欧盟和俄罗斯在解决乌克兰问题上进行战略博弈的结果。从地缘政治来看，俄罗斯、欧洲在乌克兰有着各自的地缘政治目标。俄罗斯需要乌克兰作为实现其大国复兴的地缘战略伙伴。乌克兰位于俄罗斯和北约之间，处于俄罗斯和

39、欧盟的交通要道。对俄罗斯来说，乌克兰至少具有两个地缘战略意义：充当俄罗斯与北约的缓冲地带；作为俄罗斯黑海海军强国的支轴。而欧盟则需要利用乌克兰营造东部毗邻地区的安全环境。在2008 年 8 月俄罗斯与格鲁吉亚发生武装冲突后，波罗的海沿岸三国和东欧国家出现新一轮恐俄情绪，这些国家极力主张欧盟继续东扩，以此巩固本土安全。在这种形势下，欧盟认识到主动营造东部毗邻地区安全环境的必要性。但是，欧洲的对外政策一直采取一种区域视角，更多关注本地区的安全与稳定，乌克兰问题必然会引起欧洲各国的重点关注。由于欧洲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各个国家都具有强烈的避战、反战情绪，冈而多数欧洲国家，特别是德国、法国等主要欧洲大

40、国反对在本地区内使用武力，推崇和平对外战略。但是，乌克兰事态的扩大化出乎欧洲国家的预料。从乌克兰危机中可以看出，欧俄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利益冲突，但同时又有很强的经济联系因此，目前双方分歧与对抗不可避免，但是双方互相依赖性仍会在对抗中起很重要的平衡作用，并使事态向可控状态方向发展。从欧洲视角分析乌克兰危机，乌克兰危机的相关方都面临“安全”和“一体化”的双重困境。首先，欧洲国家，特别是欧洲东部地区与俄罗斯之间的安全闲境加深，俄罗斯和欧洲安全观念上也存在分歧。欧洲一体化进程和俄欧合作平衡战略被打破；其次，俄欧对乌克兰危机处理方式也有很大不同，俄罗斯更倾向于战略上的防御和战术上的进攻举措，而欧盟则缺乏战略眼光。短期内，美俄同绕乌克兰地缘政治博弈难以停歇，乌克兰国内政治结构多变且脆弱，政治分歧短期内也难以弥合，在乌克兰政治经济前景仍远远没有清晰的情况下，若乌克兰困局得不到各方适当的解决与援助，势必对整个欧洲局势造成重大的影响，其事态发展的方向将影响全球格局。北约和欧盟东扩及克里米亚危机的特点都涉及边界的移动。从历史上看，除冷战结束没有伴随战争外，欧洲边界每次发生变化，都与战争相关联。乌克兰危机解决再次需要政治家的智慧。龙源期刊网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