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延闿日记中的江孔殷（下）.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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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摩酹I日记中叫工孑股（下）六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逝世。这一天，谭延闿日记中写道：“得电，知孙先生于今日午前九时逝世，深为国家 前途悲，有今日始途穷之恸，决明日入省，不暇择车矣。”谭延闿有诗大桥道中云：前路转悠悠，经行始欲愁。伏尸何日事，出骨几时收。世乱生民贱，人亡大业休。荒田谁复问，闲煞道旁牛。1925年3月14日，谭延闿有诗出门云：出门无所诣，四顾欲何之。惆怅人将老，徘徊意自疑。感深情切切，心倦步迟迟。正有冥行叹，无为泣路歧。孙中山逝世后，谭延闿成为国民党中央握有军政实权的人物之一。历任国民政府委员、军事委员会委员、国民革 命军第二军军长、军政部长、国民党第二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委、政

2、治委员会主席、代理国民政府主席、国民政府主席、 行政院院长等职。谭延闿1925年6月30日记：八时醒，坐十分起。宏群来谈。葩素来，欲吾推荐孙佛三，未之许也。坂后，护芳来，张星舫来，胡启儒来。明 德大学生之入军官学校者邓士章偕李工程来，皆大生同学，言兵工厂事，乃作书与抱冰，令张典钦偕之去。抱冰乃欲踞 厂不迁，可谓谬矣。为军官学校书演剧募款幕上大字八。李师广来。今日买得一端砚，去三十元，中材也，以试同治墨， 亦颇光润。书扇十余柄。（杨卓修来。剪发。）二时，至省公署，三时乃开政治委员会，会未毕而时已过，乃罢军事委 员会不开而毕此会，至七时乃散。明日新政府成立，讨论种种手续，委员中去石青阳只余十六人，

3、又推胡展堂长外交， 那么不知谁主之也。朱益之、程颂云皆来索款。余归家，食酸汤面四碗。护芳来谈。以先公奏议分送伍叔葆、沈演公、江 霞公。 时即睡。1925年8月20日，廖仲恺被刺杀。谭延闿日记中说：“仲恺已因伤逝世，为之惨然。宏群来，云已往视，盖往党 部，甫下车而狙者迭出，伤在胸腹，血满身，扶入车而逝。凶手捕得一人，亦重伤，不能取供云。闻之不胜悲仰。赤心 忧国，小心事友，今后复有此人乎。演公乃辞去，余遂偕宏群往（遇朱益之，遂同往）粤军总司令部，展堂、精卫、汝 为、梯云、罗嘉却夫咸在，相顾凄然。鲍乐庭后来，垂涕涕。介石亦在。闻仲恺夫妇同出，遇陈秋霖，同车至党部，仲 恺谓谣言多，戒从兵宜慎，从兵先下

4、，四顾无人，乃启门，仲恺先下，夫人及陈随之。甫入门而枪声作，刺客七八人皆 匿门内，从兵开枪击倒一人，余皆逃散。仲恺受伤仆地不能语，陈秋霖亦伤腹，以汽车送公医院，至那么仲恺已气绝，陈 肠已穿，医云须四十二小时后乃敢断定治否，呜呼惨矣。于是同人即厅事开政治军事联合委员会，决以汪、许、蒋为委 员审查此事及闻此耗，奔驰甚剧，呃逆不已，辣味复作，乃别诸人出。古湘芹来，报告仲恺身后事，遂同至公医院 看仲恺遗体。仰卧，血满胸衣。然而出。复唁其夫人于别室，乃归。”1925年8月22日，谭延闿日记中说：“林伯渠来，颇有所陈述，语未半而许汝为、汪精卫来，遂去。许、汪谈廖 案，所得头绪乃大有关系，欲以严厉手段处之。

5、吾以为投鼠忌器，即不顾议亲议贵，亦当计及，且不欲以莫须有陷人。 而汪至流涕相证，一至此乎，非吾思想所及矣。古有张、陈，今无廉、蔺，念之气结，惟有闵默。因再三以求确据保大 体为言，乃各散谢霍晋、方竹雅来谈，李六如亦至，皆慨叹仲恺之死者。汪精卫言仲恺谓其夫人，汝见我忙如此， 不如听我被刺杀，何为尚相防卫乎。虽戏言，亦可哀也。汪、许两人对谈，皆有除死方休之感。相将入牛角中，且为奈 何。”这一天，谭延闿作挽廖仲恺：为国为党痛失此人，垂死病中惟余恸哭。足食足兵更谁相继，吞声泪下不为私悲。谭延闿1925年9月27日记：七时醒，遂起，大泻一次。八时出，赴讲武堂，汪精卫就党代表职也，汪、蒋偕至。曾脱诺斯基偕一

6、粤人留学德 国者来，云曾见大生于脱赖司登也。行礼毕，吾为致欢迎词，汪乃演说，语沉挚动人，孙先生后必以此子为巨擘矣。介 石发挥打倒帝国主义，其精语盖与方友升、张梓田、胡苓江、任兰谷相表里。陶勤肃戏谓欲建悯忠祠祀韩偏胄，以徐荫 翁、刚子良等配，将来当见之事实矣。俄顾问以翻译不能达意，遂不演讲。雨亦至，乃散会。汪、蒋先行，余人留吃太 平馆之西餐，十六人，费亦不毙，颇悔有此。既散，吾遂归家，曹麻生自沪来，携大武书及寄件。人饕者林学衡作，语 多不验，即云仲恺必死非命，亦在明年。又谓汝为明年不保，此那么姑俟耳。市估翻印郭子瀚所刻之八贤手札，而附 以松禅、南皮诸人尺梗（牍），松禅皆与陆吾山襄钺者，盖亦有印本

7、。近见古人墨迹多，乃知常熟实未到古人。往时闻 曹东寅言翁六先生字未写成之说而非之，今不能谓豪（毫）无所见也。陈雯裳所印钱书座坐稿那么伪无疑。古人但有率笔、 败笔，决无嫩笔、旭笔，况为南园甲寅除夕书邪。大武尚有然疑之辞，以为家藏松明联、太冲叙幅类此。吾谓彼二者有 拙笔，无稚笔，未可以此并论也。古名人皆经过精能一境乃入神妙，南园如泥金书扇及养生论何等精能，岂有此小 儿笔乎。凡古人书一见即无疑者，决为真迹，其待商榷者，十九膺也。持此为衡，当不失矣。江霞公之子来言事。食煲 饭四碗。为人书屏联久之。朱益之来商军事。李抱冰来。腹不适，更泻一次，呃逆遂止。安甫来，咏洪来，心涤、重嵩 来。十二时矣，乃就睡。孙

8、中山、廖仲恺相继逝世后，国民党中以汪精卫、蒋介石为领导人物，谭延闿在世时，矛盾不致激化;在谭逝世后 七年，汪、蒋分道扬镶，国史为之大变。史学家张玉法在民国建立前后的谭延闿一文的最后分析了谭延闿的性格， 说谭延闿虽出身世家，又为地方巨绅，绝无豪门习气，居处平易近人，自做翰林时，即着布衣服，与寒士无别。在湖南， 每每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其对饮之流，皆湘中科举名士。胡汉民说他“休休有容”，具有宰辅的气度，对人从不疾 言厉色，只“和平中正”四字，可以得其大概。并谓他的一切，都内蕴而不外露，有人说他一无所长，这可正是谭延闿“其 智可及，其愚不可及”的地方。民国以来，中国有几位无为的政治领袖，伴陪强人

9、袁世凯的有黎元洪，伴陪蒋介石的有谭 延闿、林森，他们都是政治上的缓冲人物。在1926年，江孔殷在经济上开始走下坡路。故谭延闿在这一年1月记：“霞公自云已穷，将往上海卖玉器，后日 即行。”6月记：“得江霞公书，穷矣，将求人矣，吾亦当时食客也，甚愧对之。”六十岁以后，江孔殷的鼎盛时期也渐行 渐远。七1927年3月7日，谭延闿赴武昌。这一天，谭延闿在日记中写道：“三时二十分，至武昌文昌门外民众立雨 中，衣皆透湿，可敬。余步二里许，出人巷中，乃与协和共乘马车至国民政府，即旧日督署乘汽车至南洋烟草公司， 国民政府办公处也。中央执监委员到者数十人，开一谈话会，对于十二开会争执甚苦，余起陈辩六七次，有舌战群

10、儒之 风。”在谭延闿行前，江孔殷有诗谭组庵同年将之武昌赠别云：痛饮黄龙誓不虚，此行先食武昌鱼。漫将十万横磨剑，换去三分带醉书。再见故人成范叔，终看霸业在无诸。多君尚有杯盘赠，谨志毋忘每食余。两人别后，谭延闿仍有书信致江孔殷。谭延闿1927年7月11日记：八时半起。得汪先生 ，云有人欲迫入鲍宅，开枪乃止，已获五人，尚不知何情也。相去咫尺，吾乃不闻，可 谓聋矣。魏先生来，针左腕、左右朦。李安国来。为张稚潜作书与江霞公、罗传子、郑韶觉，欲以振兴中医募捐，恐应 者不多也，并以子武讯告云台。饭后，书扇数柄。出至商会，应长江商人代表会之招，尚无一人至，遂访孟余，谈久之。 云早间码头工人互殴，有避入鲍宅马房

11、，门守者误谓来迫，开枪吓退仍至商会，经子润已来，所谓代表者寥二三十 人，散坐会场。余作报告，听者意不属，言者亦无精采，勉强敷衍而已。出至精卫寓，程、唐、张、孙、龚方议事，加 入言寸论，饮啤酒一瓶止渴，渴未止也。偕汪、孙赴政治委员会，余主席，报告事一件，讨论事三件即散会，未六时也。 自到武汉以来，未有假设期也。车未来，附哲生车归。食豆粥，登楼，觉风凉。下与黎九、吕满小饮，食凉拌面。子靖、 护芳、剑石先后来，皆入坐。哲生邀往九重戏院，遂赴之。至那么在屋顶平台，繁星在空，颇有旷野风味。影片为一种花 老人有养子女各一，相爱也，忽其侄归，老人强其养女与订婚，盖欲以遗产付之。忽老人死，其侄将于结婚日卖其产

12、， 老人魂归，知之大怒，然无计阻之，示意其女及医生，无觉者。继发见其侄有私生子，亦老人所养育者，于是使此小儿 经像（相）片悟得其父母，乃举发之，婚事遂破。买屋者亦适被汽车压死，其侄遂遁，而此养子女乃结婚。其状鬼魂时 隐见，为洞明体，及小孩能见鬼之冠，皆与中国说鬼者相类。而摹写人鬼隔绝焦急之状，又与阅微草堂所记情事相合， 可证中西人心理之同，意者真有见于鬼神之事耶。散后，遇陈其璟，立谈而别。归浴。胃酸复作，仍以槟榔治之。一时口至O北伐胜利后，江孔殷之子叔颖代表父亲登门拜访谭延闿。谭延闿1928年3月16日记中记“江聪字叔颖。赴沪”：八时起。杨孝述来，黄宗汉来。出至政府开会，通过对宁案二命令，于是

13、一天大事都了矣。与李、宋、蒋、熊、 杨幼京同餐后，谈顷之。幼京复深谈乃去，今之有心人也。还寓，江聪来，霞公之子也，不求事而言事，亦卓牵有父风。 以食物送李宗仁，今明赴汉也。李安甫来，李纯生、余岸棱来。（何又伊师来。）蒋介石邀饭，谢之，而赴子文之招， 同食忙果。归，少憩，料理登车事。九时，乃赴下关，入卧车，与黄膺白、何敬之同车。何来谈，甚忧前方军事。至膺 白房一坐。谭海秋来诉屈。十一时半就睡。车行簸动，时时复醒。至此，谭延闿与江孔殷两位同年的交往，在谭延闿日记中画上句号。谭延闿因其饮食等生活习惯，四十多岁时已身体不佳。据云，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依你的身体状况，将来有 两个死法：一是得急病，脑

14、溢血而死;二是半身不遂而死。”谭延闿说：“这个医生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宁愿选择第一个, 如果半身不遂几年，未免太使我难堪了。”不想此语成真。1930年9月22日，谭延闿因脑溢血，在行政院长任上逝世。江孔殷诗哭组庵同年云：送君岭上正开梅，约我黄楼未竟来。终死酒为知己虑，不文钱为故人哀。伤心此后惟今雨，流涕当前独旱雷。国子题名三不到，次煌而外更谁陪。满引拿翁酒一瓯, 坛争狮吼佳儿喻, 息壤盟瓷期每版, 燕春台记同听曲,南来帅府过霞楼。笔选鸠居健者羞。浏阳遗布胜重裘。辍唱功亭旧大头。南海十三郎那么以少日幻心今净尽，故人相见眼清楚为题记：“先父晚年好种昙花，家中有昙花数十盆，昙花每 放，一刹那即谢，先父以此纪念同年挚友谭故主席延闿，复以少年幻景转瞬即过，亦犹一现昙花而已，故知者咸谓先父 看透世情，正如谭延闿赠联句：少日幻心今净尽，故人相见眼清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