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菲公爵夫人的悲剧》中的狼狂症.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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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玛尔菲公爵夫人的悲剧中的狼狂症约翰韦伯斯特（1580T632）是英国的“威廉莎士比亚第一位悲剧家族”。玛尔菲不仅在17世纪上半叶“一直是最受欢迎的剧目之一，3一、空间功能之一：自然或人物提升玛尔菲中斐迪南对再婚妹妹的怨毒在目睹其尸体后尽化为错愕与茫然，他无法接受自 己害死妹妹的事实，露出丧失理性的迹象，最终患上了 “狼狂症”。得这种病的人体内忧郁的体液过剩，害他们想像自己变成了狼，在死寂的夜里去偷挖教堂 墓地的尸体。有两个晚上，有人在圣马可教堂后的小巷撞见公爵扛着一条死人腿，还可 怕地嚎道，他是狼，只是狼皮外边长毛，他的皮里边长毛，还让人拿剑划开他的皮肉验看。 （5. 2. 8-19）在影响近

2、代早期英国文学至深的古希腊-罗马文学与古希伯莱文学传统中，人显出狼的外 表、性情与行为模式多为超自然力量所致，如古罗马诗人奥维德笔下的阿耳卡狄亚国王吕 卡翁用人肉试探诸神之王朱庇特的身份，被朱庇特变为狼人。6“体液说”以土、火、水、气为组成物质世界的四大元素，认为:人体同样也由四大元素 两两组合，形成四种体液:血液，司激情，包括勇敢、情欲;粘液，主麻痹、冷淡、淡泊； 黑胆液，主忧愁闷;黄胆液，主暴烈、易怒，8二、“狼狂症”的出现韦伯斯特创作玛尔菲时使用的素材主要是由意大利史上的真实人物阿马尔菲公爵夫人 乔万娜的不幸婚姻衍生的文学故事，但这些故事均未提及公爵夫人的兄长姓甚名谁，也不 含兄长患狼狂

3、症的情节，如威廉彭特的快乐宫收录的玛尔菲公爵夫人故事只简略评 价，兄长残酷迫害再婚的妹妹及其家人是出于“某种野兽般的疯狂” 10“罪与罚”叙事模式在圣经的创世纪里已经出现，如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 被上帝逐出乐园终生受苦。它也在文学作品与神话故事中大量存在，如底比斯之王拉伊俄 斯违背阿波罗的神谕给家族召来灾难，其子俄狄浦斯日后弑父娶母，其孙又因争权夺位挥 戈相向。在“罪与罚”模式中，人受的“罚”或是源自祖先的“罪”，或是源自自身的罪 错。韦伯斯特生活在古典著作大量译入英文和圣经英译本已然盛行于英格兰，他的玛尔菲中不仅出现了 “拉班的绵羊” （1.2.226）、“上帝造人” （1.2.31

4、1）等圣 经典故，人物也常把不幸理解为上帝对罪错的惩罚，如公爵夫人假托朝圣去与丈夫会合, 结果不但自身遭到放逐，还被迫与丈夫分离，她认为这显示了上帝的“严酷手腕”（3.5.76） o当然，更鲜明的“罪与罚”模式是在她死后浮出水面。波索拉将斐迪南的“狼狂症”解读为罪恶招致的惩罚，发出了祈求上帝宽恕的哀鸣，揭示了斐迪南患狼狂症 的原因；斐迪南死前自言：“不管是因为野心、谋杀，还是因为情欲遭殃，我们都像钻石那 样被自己的细尘切削” (5.5.72-73),同样说明他从自己的结局与过往的罪行中看出了 某种联系。像斐迪南这种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法律之于他就好比脏黑的蛛网之于蜘蛛， 既是住处，也是束缚猎物

5、的牢狱” (1.2.108),狼狂症及其导致的横死算是对他 的最佳惩罚，观众与读者亦不难从中辨出韦伯斯特的强烈道德意识和对正义的向往。三、斐迪南：狼狂症韦伯斯特为斐迪南选择的“狼狂症”之“罚”极富象征涵义。“狼狂症”中的“狼”意象 在西方文学中历史悠久。狼在圣经中是与驯良的羊截然不同的猛兽，只有到圣经 预言的所有生灵和睦相处的一天，它们才会失去本性“不伤人，不害物”(以赛亚书 11:9),可见“狼”的意象在很大程度上是与残暴相连的。到16-17世纪“，狼”意象 又增添了贪婪、狡诈、淫邪等涵义，如莎剧亨利六世(中)里的玛格莱特王后攻击政 敌格罗斯特“：论居心他简直是贪婪的狼(Wolue) ” (

6、3.1.1372),玛尔菲中的斐迪南为报复妹妹的私自结婚，不仅夺取了妹妹的生命，连她幼小的儿女 也不放过，认为这些“狼崽”不值得同情。他禁止妹妹再婚，并非真正出于对纯洁的崇尚 他曾下流地讽刺妹妹“女人都喜欢和八目鳗一样完全无骨的部位” (1.2. 261-262) 而是不乏对实利的考虑：“她若守寡而终，我就能继承不可计数的财产。”(4. 2. 286-287)为了不暴露自己，斐迪南为赤贫的波索拉谋了差事，并额外给他好处，买 通他监视妹妹。见波索拉犹豫，斐迪南就利用他渴望发达的心理来摧毁他的道德防线，果 然引他入毂。此后无论是打探妹妹的私生活还是对她施加迫害，斐迪南完全假手波索拉。 他蜕变为夜间

7、乱挖坟墓的“狼”，实际上是剧作家借用“狼”意象讽喻他的残暴、淫邪、 贪婪和狡诈。斐迪南的“狼狂症”还可视为乱伦情欲的具象化。根据西方世界对“狼人”的理解，狼 人形象来于“狼”原型，表现了历经文明教化洗礼的人因体内的嗜血、好斗等兽性冲动产 生的焦虑，如弗洛伊德就视狼人为人类欲望的体现，狼人身上的兽性与人性交锋象征了人 类的本我与超我之争。斐迪南的狼狂症正是他无力调和自身的狼性和人性，让狼性压倒了 人性所致，他病发时的反常行径都证明兽性已在他身上占了上风。弗洛伊德将狼人病例解 释为乱伦欲望的显露，斐迪南也在对妹妹的管制、训诫、恐吓和迫害中暴露出对她的狂热 幻想，表现出强烈的情欲。波索拉为公爵夫人的

8、惨景所动，求斐迪南让她进修道院，让她 贴身穿悔罪衣作为处罚，但斐迪南听到波索拉提及妹妹的肌肤愈加冲动，坚决要将妹妹置 于死地，可见他眼中的妹妹并不是灵肉合一的人，而是一具充满欲望，急需管制的肉身。韦伯斯特在设置对斐迪南的惩罚时使用的“狼”与“狼人”意象都“源于原始之梦及创 造性想像的集体表象”，11四、斐迪南患“狼狂症”的模塑作用文学是时代精神的镜子，时代精神也对文学作品的内容、形式、思想、风格发挥着强有力 的模塑作用。斐迪南患“狼狂症”的描写是在笼罩17世纪初英国社会的反天主教气氛中 完成的，同样带有深刻的时代印记。“自宗教改革伊始，把天主教徒与狼等同的隐喻性文 字在英国就很常见，13五、韦伯斯特玛尔菲的艺术价值狼狂症书写为斐迪南的形象塑造与玛尔菲的主要情节提供了丰满的血肉与合理的逻辑 支持，为把握该人物的典型特征及该剧建构的艺术世界提供了线索，不仅体现了韦伯斯特 对英国社会的医学、两性、宗教等文化元素的兼收并蓄，反映了他对人性的洞见和对社 会正义的渴求，更为分析玛尔菲的艺术价值、戏剧美学、道德意趣和文化内涵指出 一条蹊径，而此类妙笔在韦伯斯特的艺术世界中绝非仅有。对中国读者与研究者而言，韦 伯斯特作品确是尚待开发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