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悲情与礼赞.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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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m由的悲情与礼赞(-)电影美丽人生由被誉为“意大利的卓别林”的罗伯托贝尼尼执导并主 演，1997年12月20日，该片在意大利成功上映。其后在第71届奥斯卡颁 奖典礼上，美丽人生独揽最佳外语片、最佳男主角、最佳配乐三项大奖。 这部以自己父亲在纳粹集中营中的经历为蓝本的影片，成为了罗伯托贝尼 尼的经典代表作。以喜剧的方式来阐述悲伤的故事，美丽人生无疑是该类影片的翘楚。 影片通过稍带夸张的手法、幽默诙谐的话语和对人物性格的生动刻画，将我 们带入了一个撼动心扉的情景之中。身为犹太人的基度与朋友驾车从乡间来 到阿雷佐小镇时，有缘邂逅了年轻貌美的姑娘多拉。在不懈追求后，与多拉 最终喜结连理，并生育了一个聪

2、明的儿子祖舒华。基度本想以经营书店为业, 与自己的妻儿度过平凡而幸福的一生。然而，德国纳粹无情地粉碎了他的美梦，因身上流淌着犹太人的血，他 与儿子均被强行关进了纳粹集中营，妻子多拉虽非犹太血统，但她仍选择义 无反顾地跟随。在集中营被奴役的日子里，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妻儿的安全, 为了消除儿子内心的惊恐，基度巧妙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告诉儿子他们 正身处一个有趣的游戏中，最终他穷尽了勇气与智慧，让儿子的童心没有留 下丝毫阴影，自己却不幸殒命在自由降临的前夜。显然，讴歌父爱的伟大，是影片的底蕴所在，但如果仅仅从“父爱之弦” 的角度进行解读，则削弱乃至消解了故事的深层价值。从美学的立场出发， 主人公基

3、度的单纯死亡并不足以构成真正的悲剧，因为毕竟作为个体的人终 归要走向死亡，只不过死亡的方式、地点和时间有所不同。按照亚里士多德 的观点，好人意外的、并无高尚意义的死亡则只会让人深感恐惧，而并不会 为之悲痛。一家三口所遭受的厄运和苦难也至多属于生活中的偶然不幸，即 便是积极鼓吹“盲目的命运”的祖舒华，也不会(无法)认为这种不幸救赎了 “生存本身之罪”，无疑其也不能划入悲剧的范畴。换言之，美丽人生这幕美丽而伤感的故事背后，寓含着一些亟须发 掘的库藏。我们不能只关注基度的死亡或其家庭的不幸，而忘却了对造成这 一切的原因的继续追问。（二）或许，我们应先将目光聚焦到故事发生的宏大语境之中，在时代的背景

4、下探减索隐。1939年的欧洲，被德国纳粹的阴云彻底笼罩。纳粹对自称“上 帝的选民”的犹太人进行疯狂的压迫和杀戮，电影中主人公基度一家的遭遇 也便由此展开。这样根源于客观社会矛盾的叙事背景，表征了故事中至少存 在着两种现实的冲突，即日耳曼与犹太种族间的全面冲突以及作为犹太人的 基度一家与德国人个体（特别是纳粹军人）的冲突。而无论是犹太民族，还 是仅仅基度一个家庭，此时他们希冀的必然是在这个尘世自由地生存，而此 时自由与希特勒帝国对峙。“人有自由，相反地，没有任何自由，在人那里，一切都是自然必然性”, 这个将康德从迷梦中唤醒的二律背反，处于囹圄之中的犹太人（或者基度） 可能感触更多，只不过这种自然

5、必然性被拟制在种族优劣的社会逻辑中。自 由植根于犹太人基度的内心，而奴役则物化为集中营的牢笼。影片中，基度 哄骗儿子祖舒华说大家在玩一场积分游戏，只要严格遵守游戏规则，积满 1000分便能获得一辆真正的坦克回家。毋庸置疑，这种美丽的谎言不仅让儿 子的童心免受伤害，更是通过基度的话语，为儿子描绘了一个自由的美好图 旦 O在纳粹集中营里，基度从未把自己视作待宰的羔羊，他为了让妻子多拉 知晓自己和儿子情况安稳，趁电台无人之际，冒着巨大危险用广播喊出“公 主，早安”的问候！这充满了强烈的伦理诉求的问候，既向妻子报送了平安 的讯息，也洋溢着基度不折不挠的乐观情怀。在这样一个民族杀戮另一个民族的浩劫中，阻

6、碍自由的力量占据着压倒 性的优势，基度个人的抗争显然是弱小无力的，他的死亡也昭示着获得自由 的代价，这也契合了恩格斯关于悲剧本质的定义，即“历史的必然要求和这 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冲突基度在自由与奴役的冲突中死亡，他的死亡令人感觉悲壮和悲愤，但却 并不使人失望和哀愁，反而能够激励人们继续坚持斗争。杀害基度的枪声不 仅仅是自由的暂时哭泣，更是奴役即将灭亡的丧钟。它渗透着未来，宣告着 胜利。该影片的伟大之处便在于此，尽管我们更愿意看到基度最终和妻儿团 聚，但某种意义上看，“大团圆式”的幸福结局反而会成为影片的败笔。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悲剧主角只能是正面力量的代表，反面人物的苦难 与灭

7、亡不能构成悲剧，但影片中失去自由的不仅仅是犹太人，大多数德国人（特别是纳粹军人）也是实质意义上的奴隶。在专制独裁的贫瘠土壤上，他 们也是无意志自由的枯萎之花，只不过他们误认为自己是自由的，主动抑或 被动地实施着侵害他人自由的行为，以至于忘记了与现实抗争，甘做泯灭人 性的罪恶奴仆。（三）当世俗的藩篱隔绝了人性，一切罪恶便衍生出来。当“大写的真理”趋附 于一个缺乏独立思考的民族，人类的灾难则会随之降临。美丽人生引申 出的现实意义告诉我们，一个民族将自身的“伟大”置于其他民族之上，这个 星球必然会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无论怎样的辩驳和粉饰，都不可否认这与 “人”的概念背道而驰。基度趁乱到女牢去找寻妻子多

8、拉，却不幸被纳粹军人发现。纳粹押着基 度经过藏有祖舒华的铁柜前时，护犊情深的基度故作滑稽地、舞蹈般的步伐, 暗示儿子不要出来。这种从容走向死亡的态度，完全击溃了内心天然的恐惧 和对生存的不舍，摒弃了悲剧的社会性和历史性的色彩，即使从人的生存悲 剧观理论出发，基度获得的也是解放，而不是奴役，他是与自我宿命斗争的 “无冕之王”。被誉为自由主义之圣的英国哲学家约翰斯图尔特密尔响亮地提出，自 由本质上是属于每个人类个体的权利，但影片（或历史）告诉我们，这种先 验的权利并非唾手可得，人们很难坐享其成，更遑论一劳永逸。这种权利的 享有，需要矢志不渝的斗争，必要时需以生命来换取进入自由之门的钥匙。当一些欧洲国家将政治、社会、道德控制方面依从于疯子、狂人和歹徒 时，现代文明并没有像英国社会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所说的那样遭遇“最 终的毁灭”，根本原因应归结于基度们那自由的灵魂和不朽的抗争。无论是 否肯定历史正义的存在，自由这面胜利的旗帜终会昂然矗立，人类社会的最 终结局给予基度的是喜而不是悲。影片开幕时的那句独白，别具匠心：“这是个简单的故事，但不易说， 像寓言，有悲有喜，也像寓言，让人不可思议。无论怎样解读这个感人至 深的故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于儿子祖舒华而言，自由不是上帝的神圣 恩典，如同那辆坦克，是父亲基度用生命换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