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璇琮先生当为此欣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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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傅璇琮先生当为此欣慰 寓居海外多年，我有幸于2022年9月成都唐代文学会议结识南开高校的卢燕新教授，并得以拜读其大著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探讨。这本书的基础，是卢教授在傅璇琮先生指导下完成的博士论文。我与中华书局本有很深的渊源，在中华书局宿舍里住过多年，始终称傅璇琮先生为叔叔。傅先生把我既当学生，也当孩子。2022-2022年，燕新到美国哥伦比高校访学。傅先生告知他在美国有什么問题可以来找我。我在美国生活了三十多年，有些阅历，应当可以帮上一些忙。后来燕新来到西雅图，我们团聚十天，也谈到这本书，惋惜，他没有带到美国。就我而言，选本书的探讨，也是我这几年的爱好所在。我曾翻译出版过两部和唐代文学有关的书，

2、一是绿窗唐韵，一是In Response to the Howling Monkeys。这两部书，是我依据不同的选诗标准编集的诗歌选本，除了英译，我还做了比较细致的笺注。缘此种种，读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探讨，我景仰之余，又倍感亲切。 有关唐代诗文文献的探讨起步较早，大家云集，成果荟萃。唐人编选诗文总集，其上线，可追溯至唐代。但是，对此进行系统的清理探讨，并结合文学史、总集编撰史、文学指责、文化传播等绽开全面深化的分析，就我所知，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探讨可谓第一次。这一成果，不仅可以清晰了解唐人选编的成就和面貌，而且对于探讨中国古籍编纂史以及唐人文学史观、文学指责观、文体观，都很有意义。该书出版后，中华

3、读书报中国图书评论等报刊发表了多篇评论文章，拜读诸家高论，深受启迪。这里，我想再谈两个方面内容。 首先是该书宏阔的理论视野。纵向看，该书探讨唐人编选诗文总集，但并未局限于这一领域，而是将断代的问题用非断代的方法去探讨。也就是说，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探讨重点探讨唐人编集的诗文总集，但探讨过程中，该书上溯其源，探究唐以前编辑的诗文总集与唐人编辑诗文总集的文化关系。同时，又探讨唐人编集的诗文总集对宋以后编集活动的影响、诸集在域外的传播等，以下述其流。这样，全书把唐人编纂诗文总集视为一种文化现象，建构了一个宏观立体的理论框架。 详细看，该书探讨唐以前编辑的诗文总集，第一个问题是，前唐编集诗文总集的面貌特点

4、。对此，全书从以下四个方面绽开：第一，作者论述了诗文总集编纂的萌芽与初步发展，其沿用清人马其昶观点，溯源至尚书诗经，接着指出，汉书艺文志所著录宗庙歌诗五篇等具有“合而编之”的特点、归类方法多样化及兼备“选”和“集”之特征。其次，论述了魏晋之际诗总集的编纂及其三个特点：通代诗总集数量较多、这一时期产生了本朝人选编本朝诗歌的总集、纂集标准趋于多样化。第三，论述了魏晋之际文总集的编纂及其特点，即文体分类较为细密、产生了断代文总集、编撰动因具有困难性。第四，探讨了前唐诗文总集编纂的编纂体例。该书在傅刚先生昭明文选探讨探讨的基础上增补两种：一是以文体划限、分类；二是以国别、地域划限。 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探

5、讨探讨唐以前编辑诗文总集的其次个问题是，探讨文章流别集等总集对唐人编纂诗文总集的影响。作者从文化渊源以及唐人编集状况入手，探究挚虞文章流别集晋元正宴会诗集文选诗苑英华玉台新咏以及钟嵘诗品等对唐人总集的影响。据隋书经籍志，挚虞选编文章流别集，可谓编纂家自觉选编诗文之滥觞。此后，编纂家在不同领域以不同的选学观、选编方法等选编诗文，先后出现魏晋、唐、宋等诗文总集编纂高潮。要之，挚虞开启了自觉编选诸类总集的序幕。其中，影响最大者为文选，其对唐人编集的影响，该书指出：“受文选学的影响，唐人或拟、或续、或由文选编选方法推陈出新。”并采纳搜蒐材料以及比较探讨法，列举徐坚等集撰文府二十卷、徐安贞等集撰文府二十

6、卷、孟利贞续文选十三卷、卜长福续文选三十卷、卜隐之拟文选三十卷等等。这样，全书就从“源” 的角度，理清唐人编选诗文总集的文化脉络，为下文进一步探讨唐人编集实践的继承与创新打下基础。 探讨唐人编诗文总集的影响，全书从三个方面绽开：一是探讨唐人的编集活动对唐人的影响；二是探讨宋人对唐人编集的诗文总集的接受与传播；三是论述唐人编选诗文总集在域外的传播和影响。就第一个问题，全书举例论述文彦博古今诏集，李义府古今诏集，刘孝孙古今诗类聚，郭瑜古今诗类聚，僧玄鉴续古今诗集极玄集又选集采玄集等，很好地说明这一特点。对其次个问题，文作者则采纳谨慎的看法。因为，宋以后文士对唐人编辑诗文总集的接受与传播，这是一个很

7、大的论题。于是，全文以新唐书艺文志玉海为重点，着重考察宋人著述对唐人诗文总集的误收。第三个问题，对唐人编纂诗文总集的域外传播的探讨，全书以朝鲜半岛、日本为重点考察，指出：“这些传播于域外的诗文总集，其一方面有赖于域外传播而得以保存，同时，也对域外总集编纂及域外诗学产生了肯定的影响。” 在溯源逐流的基础上，该书绽开对唐人诗文总集全面的探讨。全书设总论，以之为“纲”。书中选取唐人诗文别集的编纂、唐代文士的职官变迁及幕府与宦游、唐代的馆院制度等几个方面，探讨唐代文化与政治等对唐人编纂诗文总集的影响；通过数据统计，分析唐代总集编纂者的政治地位、编撰家编选总集的数量及其排名状况、编纂家的四唐分布、编撰家

8、编纂的总集种类及其个人喜尚特征，考察唐代诗文总集的编纂者及其心态；通过探讨唐人编选诗文总集的选本指责功能及其价值、考察唐人选本的编纂体例及体例指责，探讨唐人选本指责的对象、指责方式、指责特点及唐人选本指责的成就与不足。 分论部分，可以视为“纲”统领之下的“目”。全书以传统学术意义上的四唐分期，选续诗苑英华翰林学士集珠英学士集河岳英灵集国秀集中兴间气集、李吉甫编纂的五部诗文总集、西汉文类极玄集诗例极玄律诗例七老会诗群书丽藻为对象，探讨唐人在各个历史时期编纂诗文总集及其特点等。因为这些选本情形各异，所以，探讨时，作者也各有重点。如续诗苑英华，书中主要探讨该集编纂人、编纂时间、选本内容、编纂体例及慧

9、净选学观、诗学观及其影响。珠英学士集，作者主要探讨其收录诗人诗人及其职官，重点探讨该集“以官班为次”的编集体例及其影响。西汉文类，主要探讨唐人编选唐前诗文的总集及其特征，并据此集编纂人柳宗直与古文家柳宗元之交往、西汉文类的编纂人、编纂时代、编纂动因、选录内容及标准、编纂体例及指责特点，考察唐人编纂文总集与唐代文学运动的关系。 这样，从时间上看，全书由唐前到唐代，又由唐入宋，将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放在历史长河中整理探讨。从空间上看，全书由唐代域内到域外，将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放在广袤的地域空间中探讨。从逻辑结构上看，其次部分之分论与前文总论相呼应。因此，这部书给人以溯源逐流、纵横捭阖、既视野开阔而又源流

10、明晰的感觉。 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探讨，其另一特点是材料功夫。燕新的導师傅璇琮先生是文献学大师，在他的指导下，燕新这部书的文献材料搜集，可用“竭泽而渔”来概括。唐人编选的诗文总集，据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等，可考者一百零一余种。该书以前，国内学者的探讨，大体也是这数目。而据唐人选编唐文总集辑考考证，确属唐人集纂诗文总集者至少已有250余种。全书中，作者对诸多诗文总集，尽量搜蒐材料考辨辑补、比较论析，仅从材料角度讲，这不能不说是本事域探讨的一大收获。纵观全书，其资料，主要来源于以下五个方面： 第一，旧唐书新唐书宋史等正史典籍。如杨恭仁妾赵方等集宴乐五卷，即从旧唐书音乐志辑考而得，并证之以唐会要雅乐

11、上、册府元龟掌礼部作乐五、玉海音乐之唐开元乐章等典籍，尽可能考证集名、编纂人、编纂内容等。臧嘉猷集撰羽书三卷，从新唐书艺文志四丁部总集类、宋史艺文志八总集类辑考而得，并证之以通志艺文略第八军书类、崇文总目卷一一总集类皆著录等。类似者，又如李太华集撰掌记略十五卷、沈常集撰总戎集三十卷等等。 其次，书目文献等，如公私书目、日本国见在书目以及相关文献。如佚名乐府集十卷，辑自崇文总目卷十一总集类。疑为唐人编写五代南唐张易集撰谏书八十卷，辑自崇文总目卷一一总集类、通志艺文略第八奏议类。五代吴杨氏集撰唐吴英隽赋集七十三卷，辑自通志艺文略第八赋类。佚名唐赋二十卷，辑自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卷二总集类、宋赵希升郡斋

12、读书后志卷二总集类等等。 第三，唐人别集。如柳立编送从兄偁罢选归江淮诗，即从柳河东集卷二四送从兄偁罢选归江淮诗序所谓“伯氏自淮阳从调抵于京师于是赋而序之，继其声者列于左，凡五十七首。遂命从侄立编为后序终焉”辑考而得。又如徐铉编北苑侍宴诗，徐铉徐文公集卷一八北苑侍宴诗序所谓“君唱臣和，故可告于太史，播在蕃弦奉诏作序，冠于首篇。授以集书，藏之金匮”辑考而得。其他，如宋之问编早秋上阳宫侍宴、疑张说编邺公园池饯韦侍郎神都留守、权德舆编秋夜侍姑叔宴会等。 第四，笔记杂著等。如佚名台阁集，即依据王钦臣王氏谈录“读书记条”所谓“公尝言，隋王劭作读书记，凡所说书，随意所取，疏之后，辑而成篇。又唐人有台阁集，纂

13、当世名人诗，今此二书，人家罕有存者”辑考，并参证元陶宗仪说郛卷二四上等文献。其他，如张彦远集撰彩笺诗集，参证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一、佩文斋书画谱卷四七。佚名诗编十卷，参引大唐新语卷九“著述”条等。 第五，刻石墓志等。如戴叔伦编纂唐诗，即据戴氏宗谱载梁肃戴叔伦神道碑所谓“又论纂戴氏世传。编唐诗，称其自本与有国风颂，凡数十万言，草稿未就”辑考。佚名冬日集藏用上人院诗，见宝刻丛编卷七唐冬日集藏用上人院诗序载“唐程浩撰序，王鋗诗，吴通微行书，贞元四年”辑考。佚名薛苹唱和诗，即据宋欧阳修集古录卷九所谓“大和中”考释曰“右薛苹唱和诗，其间冯宿、冯定、李绅，皆唐显人”辑考。 有一些诗文选本，虽然学界有相关的

14、探讨成果，但该书在搜集材料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也解决了许多问题。除前文提到的翰林学士集等，又如，五代前蜀刘赞集撰蜀国碑文集八卷，通志艺文略第八碑碣类著录，注曰：“唐刘赞集唐人所撰蜀中碑文。”同姓名录卷九刘赞条载，唐出名之以刘赞者二人。 一为唐德宗时人，一乃后唐魏州人。据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探讨探讨，仅五代时就有三位刘赞，蜀国碑文集由蜀国任嘉州司马之刘赞编撰。又如，白居易编七老会诗一卷，通志艺文略八诗总集类、四库全书集部八总集类高氏三宴集附录等均著录为九老诗。该书据顾学頡先生白居易集、朱金城先生白居易集校笺、谢思炜先生白居易诗集校注、新唐书白居易传、玉海卷五七“唐九老图”、唐诗纪事卷四九、韵语阳秋卷

15、一九、容斋四笔卷八、南部新书卷七、唐语林卷四、弇州山人四部稿卷一六等典籍考证集名及收录内容。从学术探讨角度，这些做法很有意义。 唐人编选诗文总集探讨搜蒐丰富的材料，对唐人编集的诗文总集做全方位考证，使得全书资料宏富、内容充溢，极具劝服力。从全书的理论构架上，该书将唐人编选诗文总集视为一种文化现象，总论追溯其产生的历史文化渊源、其在唐代的社会文化背景、编纂者的心态、选本指责及其特征、其传播规律及其影响，分论选择续诗苑英华翰林学士集等，既考论其编纂者、编选内容、选学观与编纂体例，又考论其文学观及其时代意义。文献整理辑佚部分，补考唐人编选诗歌总集，辑考唐人选编文总集。这样，全书三编，总论为刚，分论为

16、目，辑佚考论部分为必要的材料补充。各部分既各自独立，又相互联系，使全书构成一个有机紧凑的整体。 总而言之，这本书的作者卢燕新先生继承了其师璇琮先生的优良学风，功夫扎实，分析细致而谨慎。言必有据，条分缕析，旁引曲证。从看似一团乱麻的材料中爬梳出清楚的脉络，然后放在宏大的历史理论背景之下加以谛视，为唐人编选诗歌总集的探讨，树立起一块新的里程碑。傅璇琮先生，九泉应含笑；怹的事业，后继有人矣！ 第10页 共10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第 10 页 共 10 页